幸福得冒泡的Sky🍎

问就是没坑

【无差】爱情的模样 上

你是谁,教我狂恋,教我勇敢地挑战全世界。

——题记


史蒂夫·罗杰斯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全年级的头号公敌。

 

皮尔斯老师穿着得体的西服立在讲台上,他慢慢皱眉起头,手指搭在眼镜上,略扶了扶,他静静望着坐在第二排的那个小个子,以一种低缓而威严的声音问:“罗杰斯先生,你是在质疑我是个极端主义者?”

教室里一片寂静,所有学生的目光都集中在史蒂夫身上。空气如同绷紧的弦。

史蒂夫感受到那些压迫的目光,他全身肌肉一点一点收紧,然后他坚定自己的想法,缓缓呼出一口气,身体放松几分,他直视皮尔斯老师的眼睛,好像做出一个重大但是轻易的决定般,他拨动那根弦:“是的,皮尔斯老师。”

全班哗然。

皮尔斯老师稍微侧了侧身子,左手插进裤边的口袋里,不动声色扬起眉毛,沉默地盯着他。

史蒂夫在周围嘈杂的哗响中沉下心,他不曾挪动目光。他在和皮尔斯老师对峙。

“好吧,”皮尔斯老师摘下眼镜,掏出一方绢帕擦拭,轻描淡写地说,“罗杰斯先生,毕竟你还小,你的判断能力还达不到可以正确判断一些事与人的水准。”

他的话还没说完,人群中就出了几声压抑不住的低笑,那是送给史蒂夫的讥讽的、奚落的嘲笑。

史蒂夫的脸热起来,不是因为羞恼,而是因为愤怒。他无暇顾及周围人的态度,他只是单纯地因为皮尔斯老师这样颠倒黑白而愤怒。他咬紧牙关,努力保持冷静,等着皮尔斯老师接着说下去。

皮尔斯老师一时没有理会嘈杂起来的学生们,他拉远几分看了看眼镜,然后收起绢帕戴好眼镜,敲了敲身侧的讲桌,优雅地问,“现在?”他示意继续上课。

学生们慢慢安静下来,史蒂夫前面的两个人飞快地扭过头看他一眼,然后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。史蒂夫冷眼看着。

皮尔斯老师清了清嗓子。史蒂夫在他开口前就阻断他:“可是您刚才的主张是监视全世界的人,并将人划分出安全等级,将所有的‘危险分子’消灭。”他把“危险分子”四个字咬得格外重。

皮尔斯老师沉痛而隐含一丝谴责地看着他:“世界需要秩序。”

史蒂夫气得都要颤抖:“世界需要自由。”

“自由?”皮尔斯老师再次插兜,他看着史蒂夫,“什么才是自由,罗杰斯先生?没有秩序,自由该从何谈起?”

“……按照自己意志活下去的自由,而不是由别人决定生死。”

教室里安静非常,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在回荡。

 “那法院理应废除。”

 “法院能够根据法律做出正确的裁断,而不是简单地抹杀个人认为的‘危险分子’,而且,那不是秩序,是恐慌——”

皮尔斯老师的用一种饱含沧桑的、又流露出失望与无奈的眼神看着他,他抬抬手打断他,“好了,罗杰斯先生,别再想着炫耀你幼稚的想法了,同学们的上课时间很宝贵……”

史蒂夫还在准备说话的嘴巴半张,他定了几秒后才把嘴巴闭上。他的脸色彻底沉下来,愤怒如同一个迅速充气的气球在他体内膨胀。

“那不对。”

皮尔斯老师如同没听见一样,他绕到讲桌前:“第138页。”

翻书声响起,史蒂夫没有动,他看向四周,所有人都对他的话漠不关心。

他闭下眼睛,慢慢深呼吸,然后他睁开眼睛,把书合起来。他把书收到书包里面,然后站了起来。

他旁边的同学惊讶地看着他。

皮尔斯老师讲课的声音停下了。片刻后又响起:“坐回你的座位,罗杰斯先生。”

史蒂夫请求旁边同学让一下的动作停下,他看向皮尔斯老师,平静地说,不。

然后他继续请求那位同学让一让。那位同学拿不定主意地看着皮尔斯老师。

皮尔斯老师脸上的皱纹铺陈出疲惫,他痛惜地看着他,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:“你知道走出去,意味着什么吗?”

皮尔斯老师所指的明显是这门课的学分,但是史蒂夫比他想像中的更加顽固。史蒂夫说,知道。

皮尔斯老师面上掺杂上几分疑惑,但他还是点点头,那位同学顺从地让开了,史蒂夫背着书包离开。

皮尔斯老师同众多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的学生一起注视着他。

史蒂夫能够感受到落在他背后的那些目光,惊讶的,嘲讽的,鄙夷的,奚落的,如同尖刀芒刺,要生生在他背脊上挖出一个血淋淋的洞来。史蒂夫内心深处难以避免地出现了一丝不安,但是更多、更猛烈的倔强与愤懑涌出来,把那些许的不安都冲刷干净。他的脚踏在将近百年历史的地板上,一步、一步走着。

等到他拉开那扇嵌着玻璃的黑青色的木门,压抑已久的纷纷议论乍起,他的同学们交头接耳,而皮尔斯老师似乎依然处在他自己的困惑之中,并未制止。

那扇门发出“吱呀”地轻响,史蒂夫快速走了出去。

走廊里听不到任何声音。史蒂夫目视前方,很快走出了古老的教学楼。

阳光倾洒,群鸽绕着教学楼盘旋,鸽哨声时远时近。

史蒂夫立在阳光下,抬头看着飞鸽。

他知道自己没有做错。

 

中午的时候史蒂夫从图书馆直接去了餐厅。不同于教学楼的庄重肃穆,餐厅是一种轻松的田园风格。方格窗子向阳,墙上装饰着小小的木栏,栏中一簇仿真满天星,除此之外,原木的桌椅也显敦实可爱。

餐厅里正是高峰期,交谈声,咀嚼声,走动声,杯碟碰撞的脆响,木椅拉动的摩擦声,大大小小的声音充斥着这里。

史蒂夫在点餐的时候,耳朵自动于嘈杂的声响中捕捉到了某几个人的谈话。

因为他们在谈论他。

“……那个史蒂夫·罗杰斯,他以为他是谁?”史蒂夫认得这个声音,是他的同学,泰。

“以为自己是神呗!”另一个人说,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起来。那个人继续说话,“‘世界需要自由’……呕,他真把自己当成我们的领袖了?!我是说,这也太恶心了!他就不能收起他那种自大哪怕一分钟吗?”

“不能啊,人家在代替全人类发声呢!”说完又是一阵大笑。

史蒂夫端着餐盘,离他们越来越近。

有一个人看见了他,忙拉住说话的人,拼命给他使眼色。

“你干什么?!”

史蒂夫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。

几个人瞬间噤声。

史蒂夫走出几步远后,先前被拉住的那个男生“切”了一声,说:“怕他干什么?!你们看他那副样子,我饭都要吃不下去了!”

 

下午他走进教室时,所有人明显安静了一下,所有人都盯着他看,随后他们尴尬地移开目光,音量又起,非常刻意。

史蒂夫努力假装自己并不在乎那些,好像这样一来,他就真的不在乎了。他任由那些偷偷摸摸的、怀有恶意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。他坐到一个周围没有人的位置,坐好,安静地打开课本,认真地看着。

但是敌意一旦出现便很难消失,就只会像病毒一样飞速蔓延,尤其是在一群幼稚的高中生中。

史蒂夫渐渐学会了躲开那些“不小心”洒在他脚边的水,忽视那些无关紧要的指指点点,并且适应这种生活,期待毕业。

 

皮尔斯老师的下一堂课在周四的下午,史蒂夫翘掉了。

他背着画板,在校园里慢慢走着,闲散而无趣。他走过从空旷的天井,在林荫遍地的石板小路上踢走一颗石子,声响惊飞了一只林莺。他绕过喷泉,又驻足,飞溅的小水滴折射着阳光,一道小小的彩虹弯在水池上方。

最后史蒂夫在操场旁的观礼台上找了个阴凉的位置,坐下来,把画板移到身前。

阳光毒辣,天上没有云,地上也没有风,暑热灼人。不远处有五六个踢球的男孩,不停地奔跑,仿佛感觉不到酷热与疲累。

史蒂夫眯着眼看了看他们,继而低下头,专心画他的画。

他画得太过专心了,一点一点勾勒,彻底沉浸在线条的世界里,所以他完全没有听到那些大声的、焦急的呼喊。

他因为一道破空的闷声而下意识地抬头时,已经太晚了,他只看见了一个飞速靠近、近在咫尺的足球。

“咣”地一声,足球狠狠砸在他脸上,史蒂夫瞬间仰翻在地上,有十几秒失去了知觉。他的画板和画笔甩飞在一旁,罪魁祸首弹了两下,滚下一个台阶。

眼前的黑暗尚未驱散,史蒂夫在疼痛中听到一些模糊的声音,好像他此刻溺在水里,而声音从水上传来。

“上帝啊,他是聋子吗?”有个声音这样抱怨。

“闭上嘴吧,安德鲁,少说几句风凉话!”另一个声音教训了安德鲁。

史蒂夫挣扎着睁开眼睛,看到了几个脑袋围成一圈看着他,但是他们逆着光,史蒂夫什么也看不清。

史蒂夫动了动,难以避免地发出几声呻吟。他昏昏沉沉地感觉到头痛,好像有一辆卡车从他头上压过去,还是一辆满载货物的卡车。

他摸摸脸,潮湿的,大概是鼻血。

一个人蹲下来,“嘿,你还好吗?”非常温柔的语气,刚才那个替他教训安德鲁的声音。

史蒂夫费力地再次睁开肿胀的眼睛想看看这个人长什么样子。

可是他脑袋顶上就是太阳,史蒂夫看不见他的面容,他只能看见他被光笼着的轮廓。

他又问了一遍史蒂夫好些了没。

被疼痛牵制的史蒂夫一时没有回答他。

 

十几分钟后,史蒂夫坐在看台上,仰着头,用一团卫生纸堵着鼻子。

他眨眨眼,费力地吞咽口水。

几个男生继续踢球的声音从远方传来,更远处时不时有几声鸟鸣。

那个男生坐在他身边,双腿岔开,身子前俯,小臂撑在大腿上,手上拿着一瓶水。

史蒂夫的画板被旁边的人捡了回来,画纸划破了,一道微小的伤口横亘在白鸽飞展的翅膀上。

那人的目光被吸引到画上,多看了几眼后干脆把水放下,把画板拿在手里端详。

“这是什么?”史蒂夫听见那人问。

他瞄了一眼,声音虚弱:“鸽子。”

“……你的语气好像在说,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这是鸽子。”

史蒂夫再瞄那个人一眼,那人好脾气地对着他笑,眼里是调侃的笑意。

史蒂夫故意说:“没有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语气十足十的“我就是那个意思”。

那个人爽朗的笑声飞进史蒂夫的耳朵里,史蒂夫再次说:“真没那个意思。”

他笑得更厉害了,鸽子的尾羽在他手中颤动。等到他笑够了,史蒂夫听见他说,我是詹姆斯·巴恩斯。余光里看到了他伸过来的右手。

“史蒂夫·罗杰斯,”史蒂夫闭着眼睛扬扬手,让他看清楚自己手上沾染的鼻血,“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握手的,但是——”

詹姆斯的手收回去,又是几声笑:“完全理解。”

接下来他们都没再说话,史蒂夫闭上眼睛,感受着炽烈的眼光。眼光穿透他的眼皮,一片朦胧的橙红色铺陈在他眼前。一切暖洋洋的,史蒂夫的几乎感到了困倦。

这时那个声音又响起:“这不是普通的鸽子。”

史蒂夫抬起眼皮看他。

那个人专注地看着史蒂夫破了一道的画,不知是在同他交流还是在自言自语:“它伸展的羽翼,高昂的头,向着蓝天……这一切都那么不寻常,你知道,就是一种力量……”

史蒂夫静静地看着他。

詹姆斯抬起眼,对上他的,不出三秒,就笑了出来,他把画放下,笑得前仰后合:“抱歉,我编不下去了。”

史蒂夫没说话,还是安静地看着他。

詹姆斯用画板挡住他的视线:“求你,别这么看我。”

史蒂夫看着笑到颤抖的詹姆斯,说:“那只是只鸽子。”

詹姆斯把画板放下:“你很喜欢鸽子吗?”

“我喜欢鸟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它们可以飞,感觉很自由。”史蒂夫说。

詹姆斯点点头,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,远在球场中心的同伴大声呼喊他,要他过去。

史蒂夫说:“你过去吧,我也要走了。”

“真的不用去医疗室吗?”詹姆斯皱着眉头再次问他。

“不用,”史蒂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,然后他抬起头,冲詹姆斯一笑,明亮而坚强的笑容,“不严重。”

“好吧,”詹姆斯站起来,拍拍手上的灰尘,“那下次见。”

史蒂夫礼貌地回应:“下次见。”

詹姆斯把画递给他,笑着离开,蹦跳着下台阶。

史蒂夫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背影,有意思的人,幼稚得像个三岁孩子。

那个背影却停住了。詹姆斯转过身来望着他,冲他挥挥手,大声喊道:“下周四我们有比赛,你要来看吗?”隔着一段距离,史蒂夫仍然能看到他的绿眼睛在阳光下的光辉。

史蒂夫突然紧张起来,他的手心开始冒汗。

詹姆斯的手掌搭在眼睛上方遮挡阳光,史蒂夫没有回答,他笑起来,又问了一遍:“史蒂夫,你要不要来?”


TBC

 

 

那个,几句和文关系不大的废话。

这篇文送一个姑娘,祝她生日快乐,我愿她倔强,愿她不转弯,希望她勇敢地挑战全世界。

希望她陪我顽固。

不算这个,有两个坑是一定会填完的,kid和永垂不朽系列。

kid也肯定会出本的,出本嗯时候在随缘和lof都会发,大家不用担心。

但不会是最近,至少最近半年没时间了。

晚安,我们下次见。

P.S. 打tag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啊……久违了……

P.P.S. 猛然想起来上次发文是430,整整四个月,很好,很治愈强迫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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